Bungler(十一)

OMG已然在狗血的路上越行越远了ORZ,能有小天使们喜欢简直高兴的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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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中元节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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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病故了。

杀生丸接到来信时正站在窗台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着铁碎牙。他盯着信上的四个字愣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人终归有死去的那一天。

是时候了,到时候了,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了。他看着铁碎牙暗忖。

人的生命何其脆弱,一个大妖怪一弹指一蹙眉的功夫,对于人类来说就可能过了百年;可人的生命又何其坚韧,在这短暂的几十年里发展村落、繁衍后代、延续文明。思及此,他隐隐约约想到了犬夜叉,在那个半妖身上,混着人类和妖怪的血脉,妖怪的弱点和强大、人类的脆弱与坚韧在他身上杂糅、融合,矛盾却又恰如其分的和谐:他能挥动铁碎牙斩断自己的手臂、也会因为朔月而暴露鲜少外显的弱点,他能为了同伴独自直面危险、却又能在力不能及时拉下脸面向同伴求援……那是个多么奇妙的个体,杂糅着人类与妖怪身上的积极与消极,调和成一种令人期待的未知。

他曾经那么厌恶人类、厌恶玷污自家血脉的半妖,可现在想想,到底是哪里让他对此极尽倾轧?

“跟我去个地方。”他终于找到了见他的理由,尽管这缘由他从未期待。

“干嘛?”似乎也并不惊讶,犬夜叉只是斜靠在榻上懒洋洋地问道,慵懒得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铃死了。”

两人并肩站在铃坟前时犬夜叉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想笑。面前不止是铃的坟,还有弥勒的、珊瑚的、琥珀的,这片飘着花香的小院子就像一个乱坟岗,埋着死去的尸首、也埋葬着有关过往的一切回忆。

“所有人都会死,杀生丸。”犬夜叉想起了那时满脸皱纹的戈薇,电子屏反射的冷光映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他却已经想不起她当时是什么表情,“所有人都会离我们而去。”

是啊,到头来,只剩下你我。杀生丸看着犬夜叉暗忖。即使是对一个妖怪来说,时光也依旧迅疾如风。他还能活多久,谁能守着他走到尽头,岁月会告诉他答案,可他现下却亟不可待地想要知道。

“为什么。”杀生丸忽然特别想知道犬夜叉消失数十年的原因,事实上他也十分直白地开口问了,尽管语义不明,但犬夜叉却还是能够准确会意。

“为了证明,武力并非唯一的武器。”犬夜叉靠着弥勒的墓碑慢慢坐下,“我放弃了铁碎牙、掩去了妖力,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只是为了证明给你看,即使是人类、即使没有你所谓的“强大的力量”,我也依旧能活得风生水起。杀生丸,这个世界——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止力量能让人感到安定。那几十年里,我认识了很多人、体验了很多不同的生活、发现了很多作为妖时不曾注意到的快乐。我的四十年里交错纵横了不同的生命轨迹,你呢?”

杀生丸愣了愣。莫说是犬夜叉离开的四十年,就是他自出生起到现在的百年里,留在他生命中的羁绊都屈指可数,力量、更强大的力量、超越父亲大人的力量。然后呢?

追求到了那份尽可撼动天地的力量又如何?

就如同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铁碎牙一样,在那之后,他的生命里也依旧是一片空旷而已。

可这就是我啊。

杀生丸也学着犬夜叉的样子顺着铃的墓碑坐下,两人各面向一边,期间隔着两座墓碑、离远看又仿若背靠着背。

——即遥远、又无比贴近。这就是他们俩。

一样害怕失去害怕孤独,一个拼尽全力守护、一个却装作不在乎。

“铃……是个很好的姑娘。”犬夜叉哑着嗓子说道,“如果你当初放下对人类的成见,说不定……”

“不是铃。”杀生丸忽然焦躁起来。他大概能猜到犬夜叉要说什么,在外人眼里,他就像是一个默默喜欢着铃却终究抹不开面子、最后败给一个人类小鬼的可怜虫,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铃于自己固然特别、却终究不是那个能陪自己了度余生的人。

“哈?本来还以为你有恋童癖来着。”犬夜叉仰头靠在墓碑上看着掠过头顶的飞鸟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四十年前的犬夜叉不会想到他也会有能揶揄杀生丸的一天,思及此,他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了一边的犬牙,“所以竟然是那个妖女?叫什么来着……奈落的分身,你口味也够重的。”

“不是神乐。”杀生丸微微低头看着脚边的花花草草,那女人死前也是在一片花花草草中、一片一望无际的、被血染成的雏菊花海中。他已然回想不起彼时闻到血和瘴气时的心情了,几十年在一个大妖怪漫长的生命里虽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那毕竟是能抹杀回忆的几十年。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我是追着瘴气和血的味道来的,但我知道是你?

好像是这样来着。

到底是事实多一点还是安慰多一点,现下深究也毫无意义,只是那么脱口而出了,算是对这个亦敌亦友的对象一点可怜的敬意。她是个追求自由至死方休的疯子,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敬佩。一个被别人掌控生死的人尚且有渴望自由、挣脱桎梏的想法,何况他生来就是人上人、拥有比别人更多的权力,可他为什么活得这么、这么……怎么形容自己的生活呢?

杀生丸脑中掠过无数个词汇却都不能准确形容自己。

在遇到神乐之前,他不知道人可以活得那么不计后果,即使心脏被攥在别人手里也会偶尔做点出格的事儿惹那人不痛快。她是风,各种意义上都和风一样,呼啸着来、又不加留恋地离开,让人艳羡、又令人扼腕。

‘她本应该更加惜命的。’杀生丸如是地想。毕竟,那样游戏人生的神乐理应活得更长久一点才能享受更多人生乐趣,譬如看见铃缺了颗门牙的傻笑、又或者看到奈落被自家的傻弟弟搅得不得安宁,可这又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完美结局: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即使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神乐真真活成了一缕毫无顾忌的风,这是他想都不曾想过的生活状态,他面上嗤之以鼻,心底却总腾起一股不可名状的痒——一种混淆着钦羡与向往的痒。

“不会是……不会是桔梗吧?还是戈薇?”犬夜叉顿了顿,随后干笑道,“不过你们也没见过几面吧。”

“不是桔梗,不是戈薇。”杀生丸出奇耐心地一一回应,注意到自家弟弟的语气,迟疑片刻又加了一句,“你很介意?”

“有点。”杀生丸听见犬夜叉这么嘟囔了一句忽然没由来的有点开心,后者却不怕死地追加了一句,“毕竟,我和桔梗曾……”

“曾相爱?”杀生丸甚至都没想到去追问“那戈薇呢?你们不相爱吗?”这样的话,原以为自家弟弟介意自己是否有心上人、却不想是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自作多情,“那现在呢?”

“都过去了。无论是桔梗、戈薇、珊瑚弥勒,还是你的铃、神乐……”犬夜叉的声音被风柔化,飘到杀生丸耳边的时候竟有种奇异的呢喃感,“他们都不是能陪我们走到最后的人。”

是啊,无论是人是妖,无论生命长短,无论远近亲疏,都抵不过时间和变数。前者剥削他们的生命长度,后者却直接掠夺全部,于是到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俩。

“那你呢。”杀生丸目光直直地盯着脚边颤颤巍巍的蒲公英。清风徐来,四散的花絮被微风裹着飞向犬夜叉那里。

“那你呢。”他听见自己不厌其烦地问。

“你是西犬的王,我是你的臣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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