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ngler（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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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终于结束了自我流放的生活。
那天他们在那个小墓园里坐了很久，一如既往的，沉默占据了大部分时间。
“犬夜叉大人，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侍女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许是年幼，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在我这里没那么多穷讲究。”犬夜叉一手支着脑袋懒懒地摆了摆手示意小姑娘不必多礼，转过身面朝里躺下，“我困了先睡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犬夜叉其实不是那么缺觉的人。他刚回来的时候，就少不了面对朝上大臣的白眼——毕竟是只半妖、何况早些年和杀生丸关系不好。上一批侍女大概也是那些大臣们的跟风狗，表面上毕恭毕敬的，私下却没少给他白眼，一些刺耳的嘲讽他也多少有所耳闻，放在以前他一定拎刀战个痛，不过现在倒是能坦然忽略了。
抖了抖耳朵，听见侍女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才完全放松下来。
自回王都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像是都憋着一口气，就等谁先低头认输。整日忙着国家大事的杀生丸自是能找尽理由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要多忙有多忙，而每天闲成一滩烂泥的犬夜叉却也能自得其乐地懒死在床榻上。
倒是杀生丸先沉不住气，来的时候正看到几个侍女翻着白眼、甩手扔掉犬夜叉啃剩的瓜果。他这才想到，大概这也算是犬夜叉那么久不愿意回王都的原因。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存在吓得忽然噤声的侍女，便开始在脑中细细筛选下一波合适的侍女人选：要单纯乖巧些、要和朝里的大臣没那么多交情、要聪明机灵手脚勤快——于是便有了现下那个年龄尚幼的小丫头。
大部分人以为犬夜叉真的不招杀生丸待见——毕竟服侍的人都被撤了，换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但只有少数人嗅到了一丝丝不一样的味道，比如奇妙丸，可他也没闹明白这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犬夜叉大人。”破损的封印已经被修复完全，奇妙丸也忙里偷闲地多在王都逗留两天，“这是您要的日暮的梅子酒。”
“谢啦。”本来还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躺椅上的犬夜叉腾得一下坐直了身子，“人人都想呆在王都，要我说，王都哪有日暮活得逍遥。”
奇妙丸本想接话，看见从庭院外缓步走来的杀生丸便自觉的起身。后者凉凉的视线扫过桌上的那瓶梅子酒最终落在自己身上，吓得奇妙丸一激灵便行礼告退。
“你讨厌这里？”其实不用问杀生丸也知道答案。
先前是他看到的，在他没看到的时候那些侍女大臣又给了他多少冷遇和白眼？他看着那个傻子一副四肢皆瘫的烂泥样，心里怪怪的、但他抵死也不承认那是一种混杂是心疼的愧疚。
“我讨不讨厌很重要吗？”犬夜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倒了盏梅子酒，放在自己面前一脸享受地闻了闻，而后心满意足地呷了一口，“我都在这里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很重要、有意义。’杀生丸闷闷地走到犬夜叉面前，抓着对方的手腕趁势也对着那陶盏一口闷完了剩下的梅子酒，没说出口的话和着清甜的酒顺着喉咙滑入肠胃，消化、挥发、最终溶于骨血。
“你知道日暮的清风池吧？传说池子里住着个仙子，因为和太阳相爱，引得太阳围着自己不肯离开，故而有了太阳不升不落的日暮。”犬夜叉看着手中的陶盏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可是太阳太热了，烤得池水锐减，所以最后太阳忍痛离开了爱人。仙子想念自己的爱人，就把落在池子中的梅子和着一池清水酿成了酒，风来了就请风把自己的一池梅子酒香送到太阳那去。”
杀生丸默默地坐在犬夜叉对面，垂着眼看着那双把玩着陶盏的手。
“挺悲伤的故事吧。”犬夜叉耸耸肩，“从奇妙丸那听来的。”
“你想说什么。”大抵是杀生丸现下心境的问题，无论犬夜叉说什么他都做贼心虚、风声鹤唳，他觉得犬夜叉在暗指些什么、可他又不愿意细想深究。
“这其实还有隐藏的剧情。”犬夜叉又躺会到躺椅上，微微眯起眼睛，“所有人都歌颂着清风池的仙子和太阳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可却没人想过为什么梅子愿意牺牲自己去酿那一池的酒，也没人想过风为什么心甘情愿送酒香上天。”
这是个各自“心怀鬼胎”的故事，为了所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尽各种手段去对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