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ngler（十八）
哦一口气更两篇不费劲儿（才怪(￢︿̫̿￢☆)）幸福有没有来得太突然，你们知道什么是回光返照么？小爷我打算给你们演示一个教科书式的回光返照2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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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一算已经快两个月了，那个蠢的不拐弯的弟弟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意识到自己就是故意晾他的呢？起初是真的忙得脱不开身，可渐渐的，不管自己如何用表情神态行为举止来隐晦地表达自己很累很忙，那家伙都毫无表示。杀生丸甚至希望犬夜叉是演技太好装作不自知，不然这么缺心眼儿的弟弟他都不好意思认。
‘姑且晾你几天。’青鸟落在杀生丸肩头低低地叫着，知道昨夜奇妙丸去蹭吃蹭喝后虽然不爽，但想到奇妙丸也一定把最近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了自家的蠢弟弟，他便坏心眼儿地期待起对方的反应。
可最先沉不住气地果然还是自己。整整一周，他本以为会炸着一身毛跑来闹场、或是死要面子地明里暗里损他的蠢弟弟竟然依旧乖乖地呆在府里，按时吃饭睡觉、偶尔看看闲书还时不时逛逛那片林子，生生活出了世外高人的仙风道骨。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毕竟是自己的蠢弟弟。算算日子，又到了朔月，杀生丸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口气，有关犬夜叉的每一次暗中较量，他都是输的那一方。
由青鸟带着路，杀生丸很快就在森林里的一颗老树下找到了犬夜叉。
被夜色笼罩的森林显得格外宁静，偶尔能听到一些细细簌簌的声响，大概是一些昼伏夜出的神兽正在觅食；偶尔飞过的青鸟群会在夜幕中留下一道水蓝色的幽光，像是一道道细碎的流星，让氤氲着水汽的森林变得暧昧而瑰丽。
大概是变成人类的缘故，犬夜叉周遭的气息比平时柔和了很多，有灵性的小动物也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他，有只小松鼠甚至在他身上上蹿下跳，逗得他咯咯发笑。人类的感官比妖怪要迟钝很多，所以犬夜叉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杀生丸，而后者也不急着打断自家蠢弟弟难得毫无戒心的玩乐时光，而是嘴角噙笑地看着他。倒是那些小动物先察觉了自己的存在，仓惶地四散开来；一直乖乖立在自己肩头的青鸟这时才扑扇着翅膀飞向犬夜叉，看样子也是被他周身柔和的气息吸引了。
“杀生丸？”总在自家傻哥哥面前故作矜持的蠢弟弟此时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大概是没想到杀生丸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又或者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这偌大的森林里找到自己，总之那诧异又混着疑惑的表情就这么直白地表现在脸上。
杀生丸自然不会放过那双瞪大的黑瞳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于是他缓步上前，将拿在手里的雪色大氅披在黑发少年的肩头。入夜后，雾气浓重的森林透着阵阵凉意，有妖力护体的妖怪尚且不习惯这贴肤浸骨的湿冷，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素色杂袍的人类少年就更不必说了。犬夜叉很是识时务地任由杀生丸给自己系好扣子，而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想穿越。”犬夜叉知道杀生丸静静地看着自己是在等一个自己忽然发癫儿的解释，于是他慢慢向前走着——反正他知道杀生丸一定会跟上来——自顾自地说着，“我要去找一百年前的你，告诉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别看你现在这么嫌弃我，百年后还不是要给小爷我披大衣系扣子’。”犬夜叉说罢还一脸骄傲地挺了挺胸、亮了亮胸前那枚扣子，而后便又毫无形象地笑了起来，“天啊我已经脑补出你一脸吃苍蝇的表情了哈哈哈哈。”
杀生丸没搭腔——事实上不善言辞的他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所幸就由着自家蠢弟弟笑闹，他只消及时扶一扶扣在犬夜叉头上那被笑歪的兜帽就好了。
“听奇妙丸说东犬国的国主带着自己的妹妹来了。”犬夜叉就任由杀生丸帮自己整帽子，觉得心里酥酥痒痒的却又闷得不像话。他认认真真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而后又忽然笑开了花，“所以这次我会多个嫂子吗？”
杀生丸顿了顿，抬眼瞥了瞥犬夜叉又继续手上的动作，“你想有个嫂子吗？”
“说实话，我以为你会娶铃的。”犬夜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视线虚放在远处，“毕竟你那么重视她。”
杀生丸跟在犬夜叉身侧也慢慢走着，听到这里便微微点点头，“铃是个好孩子。”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什么称得上为奇迹的话，那对他杀生丸来说，铃一定算一个：是她让自己明白人类的善良可贵，也是她让自己放下戒心成见，变得有血有肉、寻得所念所爱。大多数时候，她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庇佑者、一个称职的好父兄，到底是为了弥补些什么呢？他一边极尽温柔地对铃好，一边心里惦记着犬夜叉。
那时的犬夜叉还是个会被激怒、会气的跳脚的傻子，看见自己就炸毛拎刀，一张小嘴也叭叭的不停，看把他给能的。
自己看着他，倒也不是全然冷眼旁观，该帮的不该帮的自己反正都干了，只是为了铁碎牙吗？
这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
铃曾笑话自己不坦诚，可看看眼前这个蠢弟弟，两人其实是不分伯仲半斤八两，似乎父亲那令人发指的直白并没有遗传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
“你虽然说过‘不是铃’之类的话，不过除了她我也想不到别人了。”犬夜叉只当杀生丸的点头是默许了“以为会娶铃”的说辞，尽管心猛跳了一下，也还是面色平静地继续向前走。
‘还能有什么可惊讶的呢。’犬夜叉自嘲地想。事实上，杀生丸确实说过不是铃，可除了她，犬夜叉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让杀生丸那么费心照料又极尽温柔。他把那些否认当作是自家傻哥哥的死要面子，毕竟他自己也难以想象这个冷漠得掉冰碴子的大妖怪会有真的坦言自己倾心于谁的那一天。
“她是个人类你却一直带在身边、她总是蹦蹦跳跳吵吵闹闹你却从不嫌烦，甚至你用天生牙救了她两次……”想到杀生丸说过没有铃就没有意义之类的话，他不可自持地闭上了酸涩的眼睛，“铃一定是喜欢你的，你也早就为她精心置办好了住处，为什么还是放手了呢？”
为铃准备住处……有什么不对吗？杀生丸歪歪脑袋，一下子竟然反应不过来犬夜叉想表达些什么。铃毕竟是人类，他把铃托管给枫让她能尽快融入人类社会难道不对吗？可这和放不放手有什么关系？到底是谁说了他会娶铃的？谁规定对一个姑娘好就是把她当媳妇养的？这熊孩子怎么还揪着自己身边的女人们没完了？他还委屈呢！桔梗怎么回事戈薇怎么回事都说清楚了么就在这里给自己乱扣帽子？
“我说过了不是铃不是神乐不是她们任何人。”杀生丸本来想出声反驳，却在看见犬夜叉面无表情地闭上眼时忽然心软了。他揽过犬夜叉的肩，而后走到对方面前。大概是对方人类的模样比平日里温顺了不少，杀生丸也不由得放缓语调，“你好好说，怎么了？”
“还不承认呢。”犬夜叉所幸蹲了下来扣起地上的小石子，脸埋在厚厚的大氅里闷闷地说，“我住的那宅子不就是你原先准备给铃的嘛。”
杀生丸愣了愣，他大概猜到肯定是奇妙丸说了什么让自家蠢弟弟误解的话，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蹲在地上活像个蠢熊一样的怂包，“两百三十年。”
“什么？”犬夜叉抬起头，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向杀生丸。
“那房子可有两百多岁了。”由上往下看那双圆滚滚的黑瞳显得尤为清澈可怜，杀生丸忍不住揉了揉自家蠢弟弟的头，“那时候可连铃的太姥姥都没出生呢吧。”
“那……”犬夜叉愣了愣，而后小声地嘟囔着，“不会是……”
“就是。”杀生丸也蹲了下来，视线直白地落在犬夜叉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你今年多大，那宅子就有多老。”
杀生丸没撒谎。那宅子原本是犬大将建给十六夜的，毕竟十六夜是人类，住在离王殿不远也不近的珍宝林里不仅能屏蔽外面的流言蜚语、也能让她安心静养。可地方选好了，宅子终究没盖起来——因为犬大将死了，只留下了一张泛黄的图纸。
杀生丸是在犬大将的一堆书籍里翻到的那张图纸，能看出做图人有多精心、多期待着府邸建成后的美好生活。犬夜叉出生后他曾悄悄去看过，那孩子被人类打、被妖怪追，过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他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弱小的小东西怎么值得自己的父亲牺牲性命。
——父亲大人啊，你果然还是不会看人。
于是他把那张图纸从头到尾改了一遍，在原址上建起了一个宅子，并将其视为对自己父亲心爱之物的全盘否定：图纸里标明十六夜弹琴的地方他改成了棋室，庭院里原本饮茶的地方他生生挖出了个小池塘。他甚至还打算在观察犬夜叉的日常以后把他讨厌的东西一一摆在那宅子里，可后来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他一边暗自观察者小犬夜叉的生活一边在他屁股后面吓走那些杂毛妖怪，而这个原本被他极尽厌恶的宅子成了货真价实的“珍宝居”。
他忽然想起自己母亲原来嘲讽自己的话：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闹脾气的小鬼罢了。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都没说话，蹲在地上看着对方，样子蠢蠢的。
还是犬夜叉先站了起来，把扣在头上的大兜帽捋了下来，特别认真地说：“杀生丸，我现在是人类了。”
“我知道。”杀生丸站起身，换做以前他不会明白犬夜叉为什么对于自己是人是妖如此执着，但想到不久前他用装睡换来的犬夜叉的心里话，不禁心疼起来。他轻轻地抱着犬夜叉——尽管对方仍然僵在原地没有回应，“我说了，不是她们。”
“我知道。”犬夜叉闷闷的声音从肩头传来，声音产生的震颤骚的他心痒痒的。这回一直僵硬的像块石像一样的犬夜叉终于弯起手臂回抱了他，“我知道了。”
